我常利用业余时间帮助一些公司翻译资料。有一些是熟人介绍的,基本上是义务服务,但我都欣然接受,我觉得这是锻炼自己的机会。后来,在本市举行的几次大的国际商贸洽谈会,我都作为译员参加了。实践证明,我已经能够胜任翻译工作了。这为我走出国门奠定了基础。在奔波中,我变得日臻成熟坚强。我的生活迈上了新的台阶。
一个极好的机会被我无意中捕捉到了。一次,我参加一个人才交流会,有一家公司的老板准备招聘临时翻译,跟他去莫斯科谈生意。柜台前围了许多人,一个上了年纪的考官正当场面试。我也抱着试试看的念头走上前去。结果幸运之神站在我这边,我被录用了。很快,护照就拿到手,我们一行三人踏上了去莫斯科的旅程(现在想来这确实是一次比较惊险的旅行)。
中俄之间的贸易主要是以易货贸易为主,很少有现金交易,而且当时俄罗斯很乱,一般公司不会带太多的现金谈生意。该公司的老板事先也没有跟我谈起他随身携带现金的事,到了俄罗斯海关,我才知道他带了六万美金。这个数字惊动了海关,海关人员一边检查登记,一边连声说:“MHORO”“MHORO”(多的意思),并派海关警察护送我们。我们顿时感到问题的严重,因为那时在俄罗斯为几千元人民币或更少的钱杀人的现象时有发生。老板在商场混迹多年,更了解社会的复杂,他担心“警匪一家”,并悄悄地告诉我:“我们一定要设法把护送我们的两名警察甩掉。”
但警察工作极认真,和我们寸步不离。甩掉他们谈何容易。他们开车送我们去民航处买飞机票,又开车把我们送到了当地比较大的宾馆———友谊宾馆。在登记护照时,我看见护送我们的两名警察找来了该宾馆的保安,一边指着我们,一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,然后转身走了。我连忙跑上前去说:“谢谢。”其中的一个警察回头跟我说:“一定当心。”
我们三个刚进房门,东西还没有放好就有人敲门,我们顿时紧张起来。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门,是刚才在一楼见到的两名保安,他们说:“一定要小心,最好不要离开房间,有人敲门一定问清是谁,不要给陌生人开门,有一些人专门用硫酸先烧你的脸,然后抢走你的钱。”他们临走,其中一个开玩笑,朝我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。
两名保安一走,老板就吩咐,他俩在屋里看着钱,买饭、买食品的差事都归我,我到二楼小卖部买了一些食品,由于紧张,大家根本吃不下。饭后,老板又给我一个任务,让我去邮局往保尔钢管厂拍一封电报,告诉厂家我们到莫斯科的航班和时间,让他们上莫斯科机场接我们。并嘱咐我去邮局的路上,一定乘坐大公共汽车或步行,不要坐出租汽车,以免发生意外。
我从邮局返回宾馆时,他俩正在着急,以为我一定出什么问题了,其实我来回都是步行,路上占用的时间长。这时已经晚上了,老板对我俩说:“今晚我们三人谁也不睡觉,也不要回自己房间,在这里共同保护钱。”(十一)